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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才驚覺明天是冬至,吃湯圓的日子。客居在他鄉,過年過節的事已經不怎麼在意了。中秋節,這裏的“習俗”是烤肉,而我們家的主人(正巧日文的“主人”指丈夫)特別痛恨烤肉,烤肉在我們家是行不通的。廣式月餅今年比較多見,但是價格高,對成品沒有信心,我們也沒有買來吃。中秋節怎麼過的?實在想不起來了。根據另一份記錄,倒是知道中秋節前一天是颱風天,我們吃了脆瓜鹹蛋蒸肉餅、干貝熬大白菜豆腐。外面風強雨大,一家人能安安穩穩的坐在家裏吃一頓飯,最幸福不過了。

中秋節大概跟平常一樣,一菜一肉配飯。清明節在這裏沒有親人祭拜,所以那裏都沒有去。唯有在端午節,樓下的小七(7-11)可以預購各種各樣的棕子,第一次預購還真的花了兩千塊左右,吃了不少棕子。第二次只去“愛買”(Geant)買一兩種來吃,十分方便。不過,我蠻懷念婆婆裹的棕子。婆婆的鹹肉棕有加甜甜的紅豆沙,口味特殊。


冬至也過得很方便,也是去愛買買義美系列的湯圓就行了。我們喜歡黑芝麻湯圓、花生湯圓、蜜豆湯圓,每一種買一份,再加一份沒有餡的傳統小湯圓,搓成白色和粉紅色那種。今天下午吃過午飯特地去愛買找黑糖,老家的傳統吃法是用薑和黑糖,還有香蘭葉(pandan leaf),煮成辣辣香香的糖水,加上另外煮熟的湯圓。
 

少年時候相當喜歡過冬至。媽媽那時候的粉糰是用自己磨的粉搓成的,不用現成的糯米粉。我們家那時候有一個小石磨,相當輕巧,用一個盛滿水增加重量的桶子把石磨墊高,一端架高,讓位置比較低的出口對著承接米漿的盆子。盆子裏面墊有一個麻包袋,米漿磨好,把袋口綁緊,就可以壓米漿、讓米漿脫水。人坐在矮凳上,就可以一面推磨一面加米開始工作。


 

媽媽會在前一晚把糯米泡好,磨米的人通常是我,因為我可以獨力工作。有時候其他兄弟也會幫忙,一人推磨,另一人加米。加米的時候,米和水的份量要控制好,米太多,粉漿會變粗,水太多,重壓粉漿讓粉漿脫水的時間就會加長。我們那時候每年會磨兩次米,一次做湯圓,一次做年糕。印象中,我好像還蠻喜歡磨米的工作。

到了晚上媽媽會把我們召集到廚房,大家一起搓湯圓,搓好的湯圓放在鋁製的大圓盤上。第二天一早,我們起床時媽媽已經把湯圓煮好,可以吃了。我喜歡按我歲數的倍數舀湯圓,十五歲就吃十五顆或三十顆。我們的湯圓也分紅、白二色,紅色其實是桃紅,加一點紅色素調成。那時代我們從未吃過有餡的湯圓。

前一陣子去故宮博物院參觀,在常設展廳“玉燦珠光”看翠玉白菜的時候,給一邊的石磨深深吸引住了,仔細看了好一會。那石磨不是一般的石塊做的,是瑪瑙!名稱是瑪瑙磨具。那模型跟我們舊時用的幾乎一模一樣!被這磨具深深吸引住了,連緊鄰旁邊的著名肉形石,我們叫東坡肉的,都沒有注意到!



過冬至的另外一件大事是吃麻糬。做麻糬是爸爸的工作,把粉糰拌打得QQ的是很吃力的事,而爸爸力氣足,打出來的麻糬又Q又滑。爸爸的工具是一個陶甕和一支類似桿麵棍的棍子,人坐在矮凳上,兩腳夾緊陶甕,趁煮熟的粉糕還熱著,開始攪打。爸爸還在粉糕裏加一點油蔥,他說﹕這樣才香。沾麻糬的花生粉也是爸爸準備的,花生粉裏面加有炒香的芝麻。爸爸做麻糬,我們都會圍在一邊等著,全家大大小小八個人,一做好就搶著吃。

少年時代的生活物質方面的享受不多,但是精神方面的富足,卻讓我們這些小孩健康開心的長大。那時候過年過節吃的東西幾乎都要去做才有得吃,而且做的時候都有很多人參與,七嘴八舌談天說地,過年過節的氣氛就那樣帶出來了。看看我們的下一代,物資應有盡有,精神生活卻真的沒有我們富足。



我少年時候逢年過節還會被“出借”到親戚家幫忙做糕點﹕過年幫忙做蛋捲,端午節幫忙裹棕子,中元節吧,不大記得了,幫忙做潮州人叫gue-to(桃糕)的糕點,用桃形的印模印出來,桃紅色的米皮裏面包裹用香菇、蝦米、花生、肉絲炒香的糯米飯。因為只是幫忙做出成品,到現在,我還是不很清楚那些糕點有什麼材料、用料的比例如何。不過,現在回頭看,那些經歷實屬難能可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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